近年来较少露面的加夫列尔·加西亚·马尔克斯已放弃笔耕,潜心撰写回忆录,后因不幸患病,现正在美国疗养。加西亚·马尔克斯被视为健在的二十世纪最伟大的作家,因此,他的健康状况、生命安危总是牵动着亿万读者的心。前不久,有报纸披露说,网上流传马尔克斯的绝命诗,但未见其详。近日,笔者得到一位外国友人的一篇诗作,据称,系加西亚·马尔克斯的诀别信。该信情感深沉,言辞凄婉,看似符合这位作家的口吻。现将其全文译出,供读者鉴别。
附该诗正文: 假若刹那间,上帝忘了操纵我这只破布做的木偶,而又饶给我一段时间的生命,也许我将不会说出我心中所想,可是终归我会思索我要说的一切。 我看重我要说的事情,倒不是因为它们物有所值,而是因为它们具有意义。 我将少睡觉多做梦;我懂得,我们每闭一分钟眼睛,便会失掉六十秒光阴。 众人驻足我行进,众人皆醉我独醒。 众人谈话我聆听。———喝一杯沁人心脾的巧克力冷饮是何等惬意。 假若上帝赠我一段时间的生命,我将身着小衣儿躺在阳光下,既袒露肉体,也袒露灵魂。 上帝呀,如果我还能激情澎湃,就要把仇恨写在冰墙上,然后盼望太阳升起;我将怀着梵高的幻想,绘一首贝内德蒂1的诗在星星上,一支塞拉特2的歌,将是我奉献给月亮的小夜曲。 我将以泪水浇灌玫瑰,去感受刺扎的疼痛和花瓣的红色之吻…… 天啊,我要能再活一段时间该多好!…… 我将一天不停地对人说,我爱你们,我爱你们。 我将使每一个女人和每一个男人相信,他们都是我的宠儿;我要为爱而活着。 我将向人们证实,如果认为人一老就该放弃爱,而不知道由于放弃爱人才会变老,那就大错而特错。 我将给一个孩子插上翅膀,但要放任他独自学习飞翔。 我将向老人们表明,死亡不是伴随着衰老而是伴随着遗忘降临。 人们哪,我从你们身上学习和观察到的东西如此之多…… 我看见,大家都喜欢伫立山巅,殊不知真正的乐趣在于攀缘。 我看见,当婴儿的小手第一次攥住父亲指头时,便永远地抓牢了他。 我看见,一个人只有在搀扶另一个人站立时,才有权利将他俯视。 我从你们身上学到的东西如此之多,可实际上并无大用,因为当你们把我放入那个木箱,我则将凄惨地死去……
加夫列尔·加西亚·马尔克斯
(卞双成)